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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也不算烫了,青子抬起我的两只脚放在她膝盖上,用帕子裹住擦干。
她以玩笑的态度一带而过,&ldo;是是是,大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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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洗漱好了以后,竟跑来和我挤在一起。
只有回乡下空房多,我才能独占一间房舒舒服服睡,她通常和代娣一个屋。
我半笑半嘲,&ldo;奴婢敢上本小姐的床?你这叫僭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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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子充耳未闻,自顾自在另一头整理枕头,而那枕头不过是她的棉袄。
她躺下后,歇了口气道:&ldo;你今天伤着了头,不知道半夜会不会严重,我守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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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今天是否伤了头的缘故,半夜里睡不着觉,我隔一会儿便翻身,额头触碰到枕头时,隐隐作痛,我抬手在伤口边沿摸了摸。
青子急忙阻止了我,她从床尾调整到了这头来,&ldo;听话,不能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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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头,她见我疼得总生气唉叹,反倒在我伤口周围轻轻柔柔地按。
不知不觉已是深夜,不知怎的,她谈起了从前避而不说的父亲。
讲起她的父亲是一个实打实的魔鬼,不仅游手好闲,还家暴,只管问代娣要钱,什么事都从不操心。
她们母女搬了很多次家才躲开了,老家的亲人总劝她们同魔鬼和好,离婚掉体面,要被人说三道四。
代娣大半辈子总算咬牙硬气了一回,和家里断绝来往,带着青子出来了。
没了魔鬼,她们的负担也轻了许多,直到嫁到我们家来,虽然有气受,也比从前过得滋润很多,不用过于操心生计,不用怕挨打。
我爷爷这里,也比她外婆家待代娣更像一个人,而不是以女人的身份拘束她们,不许上桌吃饭,不许这样,不许那样,必得以男人为主。
然后,我也讲起了我那位不成体统的生母,&ldo;我爹辛辛苦苦赚回来的钱全交给她,她还嫌这嫌那。
要不是我爹在外地跑来跑去做过生意,加上银行贷款福利,才付不起房子的首付呢,她就老嫌气我爹找不到钱,天天尖酸得很。
她不给我买新衣服,都捡别的小孩子穿过的给我,她天天打麻将,不给我做饭,也不给我爸做饭,我都是上八喜家吃的。
我想起来了,她对谁好,对那个男人好,给他笑脸,给他做饭,他只要一来我们家,我妈就做饭了,每次跟他嬉皮笑脸。
&rdo;我喃喃重复,&ldo;她对外面的男人好,我讨厌他们,一个不对我好,一个对我好却抢走我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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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起他们,我一霎陷入了旧时记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