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循看到宁祈阴郁的脸色，便知自己的话是有效果的，便也放轻了语气，“宁侯，我知道我这么说有些过分，但我还是想请你，放她自由。”

宁祈捏着茶盏，眼底情绪不明，“卫循，你的手伸得是不是有点长。”

卫循一颤，抿紧了唇。

“你……”

宁祈耐心告罄。

他向来进退有度，极少动怒。

可此刻却彻底沉下了脸，神色紧绷，眸若寒冰。

“我有点好奇，你刚才说那些话，到底是想做什么？你让我放娇娇自由？什么自由？你是想让我休了她、还是想我们夫妻二人和离？”

“卫循，你只是她的一个表哥，娇娇的父母双亲还有嫡亲的兄长可都还在呢，你以什么立场、什么资格来和本侯说这些话？”

卫循陡然一愣，似是没想到他会这般冥顽不灵。

“娇娇曾是我的未婚妻，若不是侯爷你从中横插一脚，如今她就是我的妻子，我当然有立场！”

“未婚妻？”

宁祈嗤道，“谎话说多了，可别把自己都骗了。”

“陛下是我表弟，我很了解他，如果你和娇娇当时真的订婚了，他绝不会强夺人妻；照卫大人刚才的话说，你和娇娇乃是自幼相识、情意匪浅的青梅竹马，那怎么眼瞅着女方都要到及笄之礼了，还尚未定亲呢？”

“一般这种事，只要双方父母有意，定亲不过一句话的事；卫大人在乔府走动多年，两家却迟迟未定下婚约，这其中难道没什么隐情？”

卫循瞳孔骤缩，脸上浮现出不敢置信的表情，“你，你……”

宁祈眼眸幽深如潭，“别把人都当傻子！”

至此，卫循深刻领会到，眼前的这个男人能于弱冠之年稳居高位的确不是靠他天潢贵胄的出身。

岳峙渊亭的气度、经天纬地的才能，当真卓尔不凡、世间罕见。

但即便心里这么想，面子上卫循却不肯输阵，“侯爷若是闭目塞听，自欺欺人，那下官也无话可说。”

“只是苦了表妹。”

宁祈仿佛是听到了世界上最大的笑话，不屑的冷声哼笑道：“苦？卫循，你说话也要讲些道理，你倒是说说，娇娇如今苦在哪里？”

“她是我的妻子，是侯府说一不二的女主人，更是大辰最年轻的一品诰命夫人，京中女眷唯她是尊，你倒是说说，我的妻子她苦在了哪里？”

“你若非要说夫妻感情一事，我也承认，我之前忙于公务对她多有疏忽，做得的确不够好，但我们夫妻也早把话说开了，日后怎么弥补怎么赔罪都是我们夫妻俩自己的事；对娇娇，我永远能给她这世间最好的！”

“卫循，你口口声声说你和娇娇之间多么情意深种，但我可以明确告诉你，我成亲之时娶到的、就是一个满心满眼都是我的妻子；我也从未在她身上看出她心里曾经有过他人的迹象。

我掌管刑狱多年，不会连这点事都能看错！”

四周的空气似乎凝固了，卫循的手指不自觉的颤抖了几分。

喉咙里仿佛有什么东西堵住了似的，几欲窒息。

宁祈所说的，正是他一直以最不愿意承认和接受的——

就算在表妹点头表示愿意嫁给他的时候，他也从未在表妹的眼中看到过他渴求的爱慕和依恋。

他一直安慰自己，表妹还小，不懂男女之情，这不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