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书不说话了，他并不清楚学生的感情生活，所以无法确定他们之间是耍花枪还是其他，漫说别的情侣，就是他和容溪这样不明不白的都还要隔三差五吵一下呢。

想来要是郑潇需要帮助也会讲的，抱着这样的想法，他和张子滨进了琴房。

民乐系的琴房在五楼，没有课的时候会开放给学生练习用，房间被打扫得很干净，阳光照进来有股懒洋洋的暖意。

风从窗口吹进来，扬起了窗帘，流畅的琴音从纤长的手指下流泻出来，似乎有些闷闷不乐。

&ldo;但你的琴声里一点不安的感觉都没有。

&rdo;沈砚书摇摇头，叹了口气。

他和张子滨对坐着，双手张开轻按在琴弦上，这首《酒狂》传说是阮籍在曹魏末期司马氏的恐怖统治下，因叹于&ldo;道之不行，与时不合&rdo;，只好&ldo;托兴于酒&rdo;，借以掩饰自己，免遭迫害，乐曲通过醉酒的神态，抒发内心烦闷不安的情绪。

可是刚才他看张子滨只弹出了其中的积郁之气，却没有应有的发泄之意，与音乐流动如注，如满腔怒火尽泄，表现了外形酒醉佯狂，内心疾恶如仇的意境大相径庭。

&ldo;上周练习了没有？&rdo;他皱着眉问道。

张子滨不敢看他，&ldo;……练了。

&rdo;

&ldo;练了弹成这样？&rdo;沈砚书眸光一盛，变得凌厉起来，&ldo;弹棉花都比你弹得好。

&rdo;

张子滨的头垂得更低了，&ldo;……对不起，老师，我、我没好好练习。

&rdo;

见他承认错误，沈砚书的脸色顿时就柔和了下来，&ldo;我知道你是在担心你女朋友，但无论如何，不要耽误了你的学业。

&rdo;

张子滨闻言就点点头，沈砚书不再多说什么，只是开始纠正他一些指法上的错误。

因为《酒狂》是古琴乐曲中罕见的68拍子，由于弱拍常出现沉重的低音或长音造成音乐的不稳定感，可以表现人在酒醉后步伐踉跄的神态，需要多加练习，于是张子滨这个周的作业，依旧是练习这首曲子。

沈砚书的工作当然不忙，不上课的时候就自己埋头打谱创作了，要是什么都不想做，那偷个懒也行的。

但容溪却不可能，不知道是不是她人缘好还是轮到了，这一天简直忙得脚不沾地，除了门诊病人要看，还得跑上跑下去会诊。

对门的耿乐趁没人的时候溜过来看她，&ldo;哎哟，容师妹啊，今天是大忙人哇？&rdo;

容溪刚送出门一个病人，闻言冲他翻了个白眼，刚要说话，手机又响了，心内科打来的，&ldo;师妹啊，我有个病人说总是睡不着啊，病人不肯下去，要不你上来看看罢。

&rdo;

&ldo;……为什么以前你的病人都睡得着现在就不行？&rdo;因为是很熟悉的师姐，容溪就相当不客气了。

师姐笑嘻嘻的道：&ldo;以前你在病房很忙嘛，不好意思打扰你，现在你在门诊享清福，我又有点嫉妒了，快来啊。

&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