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显的意思他明白，可更深层次的暗喻，他想不明白。

他是什么?

&ldo;你别管他，他就喜欢打哑谜，让人猜来猜去，&rdo;塞维很不耐烦地说，然后表情突然转向了同情，或许还有幸灾乐祸，&ldo;他居然结婚了，你死了才几年啊。

&rdo;

但梦忱很笃定，&ldo;只要我回去了，他就还是我的，&rdo;他对塞维说，&ldo;跟你这种人是无法说清楚的，你知道什么是爱吗?你有爱过的人吗?&rdo;介入塞维的生活后，他发现这个人果真如同看上去那般独来独往，生活里回忆里都没有第二个人涉足。

&ldo;可能我知道吧，&rdo;处变不惊的神情粉饰不住内里的空洞，寻求秘密却早已经丢失了自己，塞维知道他已经陷入一个旋涡，他情愿自己是疯了，当他寻求的真实越多，就越不能回头看早年那个简单纯粹的自己了，&ldo;重点是，你也先得找个恰当的理由回去吧?要知道你的尸体在他眼前被火化啊，所以……&rdo;

&ldo;我知道我知道，&rdo;真是受不了他拐弯抹角的话唠，&ldo;我会努力工作的，早日让人工智能侵略地球。

&rdo;

而那一天，也不远了。

插pter31

从研究所出来的一辆62年产的劳斯莱斯轿车沿着沙漠公路一路向北，转过头望向出发的地方，那个白色群体建筑已经淹没在浩浩风沙中了。

车子一路开到菲尼克斯，塞维从仪表盘上把白色信封给他们，&ldo;机票，你们俩的护照，还有新的身份证。

&rdo;

拆开信封看，离登机时间还有三个小时不到。

汽车反方向地开出去，碾过地上不平的小方块石，崔梦忱似乎能看到塞维从后视镜里一直看着他的眼睛。

走这一步前，塞维让他想清楚了，他想也没想，&ldo;我要是再不回去，我怕我会恨我自己。

&rdo;很久以前他对小结巴说，&ldo;即使我离开你，我也会很快回来&rdo;，这承诺是他失言了，现在只能尽力弥补。

&ldo;走吧，&rdo;崔星灿抓着梦忱的手，这触感让他非常想落泪，&ldo;你想我吗?&rdo;

这句话居然是由他来问出，可自己才是那个罪人。

和不结巴的小结巴时隔十年对话，他发现语言竟然如此贫瘠。

明明好早之前他就对着屏幕投影上的崔星灿一遍遍地模拟这一幕，想说的话太多太多，可最后他只是回以微笑，横穿整个城市的盐河在阳光在折射着波光粼粼的城市，&ldo;当然，你也想我吗?&rdo;好几次他差点想罢工，管他劳什子的侵略地球计划、什么为科学献身都跟他没关系，只是看着崔星灿在客厅堆满的空啤酒瓶子，最后抱着他的旧衣服，沉沉睡去，可就算是在梦中，也是不停叫着他的名字。

每个夜晚，他都看着相似的一幕。

手伸过去告诉他&ldo;我在呢&rdo;，触碰到的却是一片虚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