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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天西为流云遮蔽,眼前一片烟水朦朦胧胧,正有一青一蓝两人在绿潭岸边的凉亭对坐。
“泥黎令?”
易横江放下手中的茶杯,抬起头看向叶莲舟,犹自是一副处变不惊的模样。
“无煞谷不问缘由就做此行径,不是心思莽撞就是心中有鬼。”
“八成是心中有鬼。”
叶莲舟拿起茶杯,却见里面只有清亮的液体,并无茶叶。
他一仰头如喝酒一般的将茶杯中的液体尽数灌进了嘴里。
“我去了暖杏坞,程宗主找到了一种可以让伤口与长天秋水之毒相似的手段。
说来也巧,其中一味名为洛水莲心的草药最要紧,而它的高官之处就是越族百地。”
易横江侧着头做出一副思索的神情说道:“照此,我还真是被江湖四方的人联手变成一个凶恶之徒。
易家原本与江湖中多人就有一些说不清楚的恩怨,这泥黎令我还真是摆脱不得了。”
“我们连贝清昭的尸首都没见过,眼下的一切都是无煞谷那个南蛮子上嘴唇碰下嘴唇碰出来的。”
叶莲舟一拳锤到桌子上,脸上尽显暴怒之一。
“昭彰天理与以武犯禁只见不过是一个泥黎令的差距。
想杀我的人很多,他们在乎的不是无凭无据,空口白牙,他们只是要一个理由罢了。”
易横江朝着叶莲舟的茶杯里面添了一杯酒,说道“没有今日的泥黎令也会有他日的其他东西,不过是这次我的运气不好,所有的事皆聚到了一处,显得众人险恶。”
叶莲舟心头升起一团火,眼前的酒也就得索然无味,就任由它在那里摆着。
“道理我都懂,这不妨碍我想下狠手。”
“你这样不好。
几百年前的悬水教也如今日的我,再向前翻,一千多年前的隐水人,或是更多的前辈,总是能找到几个于今日境况一样的。
时移世易,人心不变,这样的事从前有,现在有,以后还会有。”
易横江的语气很平静,好似他只是在轻飘飘的议论前人之事,万事都与自己无关。
叶莲舟瞧见易横江那副轻飘飘的模样一时也不好说什么,到了最后只叹了一口气说道“太懂事不好,有时连你自己都不会关心自己。”
易横江低着头没说话。
他始终都会和他的父亲走上同一条路,云淡风轻也好,毫不在意也罢,乐天安命总比抱憾终生强许多。
很多时候他不是太懂事,自己都不心疼自己,不过是他认命罢了。
一股寒风吹到两人之间,将易横江微微的蹙起的眉头也一并吹散,他抬起头看向叶莲舟“眼下有美景,有美酒何必说这些不开心的话。”
叶莲舟看着易横江的表情,愣了半天说道“是我不该,自罚一杯。”
美酒烫入喉叶莲舟只觉得有万把钢刀从他的喉咙划过,原来如此美酒也有如此难以下咽的时候。
从头到尾他都忘了,他们多数都不是一路人。
他是叶家的不肖子孙,易横江注定了是要去彼岸天那个冷寂无人之地做一位镇守,或许等到他的儿子接任镇守之位,易横江才能离开。
忽然一阵兵器撞击的声音传到了叶莲舟的耳朵里面。
他扬起酒瓶中的美酒,运足内力对着酒水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