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转身的瞬间，床榻上的闻芊悄悄睁开眼。

右目留有淡淡的余温，她抬手摁了良久，目光落在窗前的那道影子上，半晌才合上双眼。

好像知道夜里会出事似的，睡到子时闻芊便自然醒了。

杨晋正准备出门，被她一只鞋子给打了回来。

&ldo;又想背着我偷偷行动……你干嘛？&rdo;

他拎起绣鞋无可奈何的回到床前，&ldo;出去看看而已，你不多睡会儿？&rdo;

她已然坐到了床沿，在黑灯瞎火中趿鞋，&ldo;我到这儿是特地睡觉的？那还不如在客栈里睡得踏实。

&rdo;

闻芊找了件深色的斗篷穿上，虽比不上杨晋这套锦衣卫特制的夜行衣，但也不至于让自己在大晚上的如灯烛般扎眼。

&ldo;现下我在也方便，咱们去瞧瞧那个燕姑娘。

&rdo;闻芊把躺皱地裙摆拍平，才问道，&ldo;燕长寒没来叫过你？&rdo;

杨晋摇摇头：&ldo;房中灯都熄了，他一贯识相，又怎会来打扰。

&rdo;

话刚说完他便觉得不妥，好在闻芊压根没多想，只是若有所思的颔首。

两人猫腰出了房，宅院内除了垂花门和走廊这附近挂着昏黄的灯，别处均是阴森森的黑色。

闻芊和杨晋贴着墙在花丛中做贼般瞻前顾后的移动。

燕家并不大，府上就那阿巴一个下人，更别提会有谁守夜了，因此这一路走得可谓是畅通无阻。

从影壁绕进第二扇门，前面即是西厢，微光掩映下有珠帘晃动，想必是那位燕家小姐的闺房。

杨晋原本在前面开道，离西窗三丈开外处就停下了，回头示意她，&ldo;你去看，我在这儿等你。

&rdo;

&ldo;真这么正直啊？&rdo;闻芊笑道，&ldo;万一我像上回在慕容老匹夫家里一样，也瞧见什么好东西，那怎么办？&rdo;

他无奈地笑了笑，&ldo;能怎么办，记得闭气便是。

&rdo;

闻芊轻哼，&ldo;我肯定不会叫你。

&rdo;

说得他很想看似的。

杨晋啼笑皆非地轻推她，&ldo;行了，快去吧。

&rdo;

闻芊作势往前踉跄了下，正要再揶揄，眼前一道黑影骤然闪过。

她不瞎，杨晋也不瞎，两人差不多是同时看见的。

那影子的速度算不上快，但在此刻难以视物的情况下，也无法确定它到底是人是狗。

闻芊压低嗓音：&ldo;春山？&rdo;

还真是阴魂不散。

杨晋不置可否地嗯了声，先前的轻松神情荡然无存，瞬间严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