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

“喂，来份车仔面。”

一个穿着白色衬衫的中年男人走进茶餐厅，在角落坐下。

茶餐厅对面的造船厂早早开工，发出机器轰鸣的声音。

刚坐下没多久，茶餐厅门又被推开，一个穿着白色高中校裙的女孩走进茶餐厅，她环顾四周，目光落在角落中年男人的身上，似乎有些犹豫，但还是走了过去。

女孩小声的喊了一声爸爸，中年男人抬起头瞬间皱起眉，看了看表：“小慧？今天不上课？”

男人疑惑，本该去学校的女儿这个时候怎么会在这。

“课外补习费用一直没交，今天最后一天。”

女孩越说越小声，双手不安的绞在一起，脸上出现一抹尴尬的红晕。

男人明显被这话给愣住了，他看着女孩眉头皱的更深：“你妈呢？我前几天刚给了家用，怎么会拖着补习费不交？”

女孩看到父亲严厉的质问，眼神有些闪躲，她低下头，小声说：“妈跟楼上丽姨去澳门，已经三天没回家了。”

男人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手重重拍在桌子上，：“去澳门？我在这累死累活她拿着钱去澳门赌？你怎么不跟我说？”

声音大的让周围的人都看过来，悄悄议论着，女孩被这样的父亲吓了一跳，她缩了缩身子：“我以为妈妈是去工作了。

丽姨之前说那边有合适的工作，可是妈妈一直没回，来电话也打不通，你的也打不通。”

男人被女儿的话噎了一下，拿出联系家里那部手机一看，早不知什么时候关机了，不禁一阵尴尬。

“补习费多少钱？”

女孩抿了抿唇，小声地说：“一千五。”

男人皱了皱眉，从包里掏出一堆揉的皱巴巴的钱，一张张仔细的数了数，数完，男人眉头皱的更紧了，远远不够。

他抬头看了眼女儿，有些无奈：“你，你先去上课，下午我转给你。”

女孩点了点头，这时茶餐厅服务员端上一碗车仔面放到桌上，男人把面推到女儿面前：“坐下吃完再走。”

“我吃过了，现在回去还能赶上第二节课，你别忘记补习费。”

女孩看了眼父亲脖子上的红印，垂下眼睛转身离开。

男人看着女儿的背影，心里涌起一丝内疚，叹了口气，又把那碗面拿过来，挑了一筷塞到嘴里。

茶餐厅门再度被打开，一个火急火燎的年轻人冲进来，差点撞正抬着餐盘的服务员。

“对不起，对不起，我赶时间。”

嘴里说着抱歉，头也没回的跑到角落男人那坐下，拿过桌上水杯，不管是否喝过，一口喝完，喘息未定地说：“师傅，听说了吗？”

“听说什么？咋咋呼呼的。”

男人看了眼对面的小徒弟，又低下头吃面。

“诶呀，那么大的事情你还不知道。

船厂被其他人接手了。”

阿杰把水杯往桌上一放，急切的又说：“听说老板是个法国人，就刚刚来了一批外国人，说是要接手泰国那批船的活，焊接仪器三天之内全换成现在最新的，我还听说要辞退一批老员工，弄得人心惶惶。”

男人停下吃面的动作：“那么大的事，老余怎么没跟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