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烟袅袅，孝康章皇后与孝献皇后的牌位一左一右、一高一矮地陪侍在顺治皇帝的牌位两侧。

烟火薰得一身白色素服的康熙流下眼泪。

按程式念完祭文，康熙在明黄色的蒲团上静跪许久，十年前顺治去世的画面历历在目。

&ldo;阿玛，儿臣承认曾经怨恨过您，曾经替额涅感到过不值……可是现在儿臣自己做了皇上，有了皇后、皇妃，也有了皇子，才理解您当时的心境。

&rdo;这些话康熙不能写在纸上，更不能宣之于口，只能看着二十四岁的顺治遗像默念出来，&ldo;只是，皇祖母的担心也不是没有道理‐‐做一个皇帝，就有一个皇帝的责任，天下系我一身，儿臣怎敢任性？所以，直到今天，儿臣才敢给自己的额涅上章皇后的谥号，才敢提拔朕的母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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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此处，康熙双目含情地看了看新制的孝康章皇后牌位，欣慰地笑了，&ldo;额涅，我知道您走的时候有多么不甘，鳌拜欺负咱们的事，都过去了。

儿子说过，不会让您失望的。

希望您在天有灵，保佑儿子遇到那个与儿子心心相印的人，陪朕走完这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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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念完，康熙郑重其事地朝三个牌位叩首三下。

微风吹过，紫檀木案上的龙纹红烛轻轻摇曳，仿佛是逝者对生者许愿的回应。

&ldo;给阿玛请安！

&rdo;祭奠仪式结束后，太皇太后想到此次佟国维与佟懿儿难得同时随驾，便叮嘱塔娜得空带佟懿儿与佟国维一会。

帷幄前伫立的佟国维头戴红宝石顶戴，身着九蟒五爪蟒袍并仙鹤补服，更显气派。

&ldo;奴才请昭妃娘娘安。

&rdo;佟国维见带佟懿儿来的是塔娜，忙先笑着行了礼才扶女儿起来，&ldo;劳烦娘娘亲自送小女来营，实在唐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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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佟大人客气了，都是自家姐妹，应该的。

&rdo;今非昔比，如今的佟国维比遏必隆更有威望，塔娜自然不能怠慢。

&ldo;在宫里要守规矩，不能胡乱称呼知道吗？&rdo;佟国维知道自己这个女儿最是聪慧，只有一样不好，总对尼楚贺、塔娜等人直呼其名。

现在塔娜在场，佟国维不免借机故作严肃地说给塔娜听，&ldo;我想你一定是叫姐姐叫习惯了，在宫里也不改口对不对？&rdo;

&ldo;没事的佟大人，就叫姐姐挺好的，否则倒生分了。

&rdo;塔娜倒真不稀罕昭妃的名号，情愿佟懿儿叫自己一声塔娜姐姐。

&ldo;宫里有宫里的规矩，还是遵守的好。

&rdo;佟国维知道塔娜自遏必隆失势后一定心情不佳，此次叮嘱佟懿儿，也是希望女儿能够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小心驶得万年船，现在佟氏一门成为朝廷新秀，正是需要千万当心的关键时刻。

&ldo;懿儿谨遵阿玛教诲。

&rdo;童佳意过去学历史最大的体会就是古代的规矩太多。

现在十岁的佟懿儿好不容易见父亲一次，却要被叮嘱这么多称呼禁忌，甚至没有时间问候一下家里的情况。

回住处的路上，佟懿儿看着眼前那一轮并不圆满的月亮，不免轻轻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