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里说不太清楚，古连亭思索了一番，约好次日亲自去老五那。

老五这人贼得很，几乎每笔交易都暗中录了像的，即使他追问过老五也没承认，但他仍然知道，所以他想看看视频。

这个何舟的身份一直没有被证实，因为他有意做了一些遮掩，加上画质的缘故，人脸识别库里也暂时未检索到。

挂掉电话后，古连亭打开了电话录音回放，三天不在家，一定有不少人找。

这是古连亭的一个习惯，他的座机几乎是对外公开的，但是手机号则只有少数亲密之人才有，一般人想联系他都要打这个电话，有时碰见他出门十天半个月，那事情也就是十天半个月后他才能知道了，这样做的缘故也都是因为他不想被过度打扰。

老友曾经劝他找个秘书专门处理这些事物，他开玩笑着说：“支付不起薪水，而且他太危险了，在他身边工作普通人做不了。”

这都是笑谈，虽然古连亭接受委托从不收费，但几乎没见他缺过钱。

电话录音很多，多为老友的寒暄以及一些引不起他兴趣的事情，直到一天前的一个电话才引起了他的注意，古连亭静静地躺在沙发上，两指轻轻捻着杯脚，泯了一口，闭眼倾听。

电话那头是何舟，依然还是那副怯生生的模样，话语间常有停顿，像是在认真思索着组织语言。

“古先生，我找遍了所有人……不是嘲笑我就是像看怪物似的看着我……我实在没有办法了，只能回到C市找您，但您不在家，只能冒昧的打电话给您……我承认，我是欺骗了你，我的真名叫姚舟，不是什么记者，是坪阳村一个普普通通的农民……我说要与你讨论的再生人现象，在我们那里是真实存在的，而我……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这中间间隔差不多半分钟，姚舟才开始继续叙述。

“我们当地人对这种现象其实并不排斥，说能拥有两世人的记忆是福气，甚至还可以拥有两家亲人……可是，这于我而言确实噩梦，他们大多是从小就有了这种记忆，而我却是在二十五岁的时候，那……是魔鬼的意念，我……”

说到这里时，隐约传来了一阵响动，一阵匆匆的脚步声后，电话中断了许久，大约足有三分钟之久，紧接着传来了一阵嘈杂之声，可能距离稍远，不清晰，格外的混乱，最后电话就显示忙音了。

很显然，电话那头发生了什么，古连亭看了看来电，是一个陌生的手机号码，他拨了回去，不出意外的显示为关机状态。

为了搞清楚电话中的那些杂音，古连亭使用专业音频软件最大程度还原了那些杂音，现场可能有一位女性的支吾声外还有那些不堪入耳的怒骂。

姚舟应该陷入了极大的麻烦，但那个愤怒的声音却是他无疑。

古连亭想了想，决定马上行动。

电话中说到，姚舟已经回到了C市，至少一天前他还在C市。

姚舟看了看那手机号，打电话给运营商C市的总经理老严，他曾经帮助他们解决过棘手问题，在老严这里拥有着不错的友谊，有时候打点擦边球办点私事还是有这个面子的，不过为了避免朋友难做，他同时还联系了C市公安部门，因为事情可能很麻烦。

手机在开机状态下，会以毫秒级的频率向周围基站进行双向信息定位，通过服务商的基站定位可以得知关机前手机最后所在的位置，但一旦你关机后，不管有没有拔电池，只要不是待在原地不动，即便是拿着关机后的手机，也无法被继续定位了。

因此，不管姚舟的手机是如何关机的，最后这通电话的地址仍然是可以被定位到的。

一小时后，古连亭来到了位于城西郊，这里是整个城市的最后一片未拆迁区，但据说也在规划范围内了。

这里住的多是务工者和低收入阶层，鱼龙混杂，背景十分复杂。

在狭窄的巷道中七拐八扭走了许久，头顶着随意支出的油纸篷布和晒得琳琅满目的内衣，有时还要防着楼上突然倒下来的洗脚水，石板路上青苔斑斑，空气里混杂着一种极不好闻的味道，耳边甚至还有很压抑的男女办事的闷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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