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相互救赎

他宁愿她此时睁开眼睛，骂他，诅咒他，或者拿刀子捅在他身上，也不想看见她这么安静的躺在这里。

在场的警察无不摇头叹息，他们见惯了各种生离死别的场面。

还是

第一次见到有人从坚决不信到绝望的巨大反差。

想必他是爱惨了这个死去的女人。

刚才被他揪住的警察安慰道：“先生，你也别太伤心了，人死不能复生，现在要做的就是把肇事者给缉拿归案，追究赔偿。”

秦漠的眸子忽然危险的眯起：“她没死，你给我闭嘴，她不会死的！”

秦漠虽然总是微笑着，但只有他自己清楚，除了顾星落，再没有人走进他心里。

他的母亲是个普通的环卫工人，长得有几分姿色，工作中认识相差二十岁的秦建国。

秦建国对他母亲展开追求，还声称自己丧偶消除戒心，后来怀孕把他生下来，谁知秦建国一夕之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私生子的身份，让他从小在别人的讥讽中长大。

他那时候还会问母亲他的爸爸是谁，母亲总是抹眼泪，他知道这个问题会让母亲伤心便也不再追问了，只是也养成一种傲气，独来独往，不愿意跟任何人接触，怕受到别人的歧视和嘲笑。

在秦家认识顾星落。

她会缠着他跟他一起玩。

会向他抱怨哪些人总是叫她小瞎子，欺负他。

他觉得她很烦，总是对她恶声恶气，有一次甚至直接告诉她：“别来纠缠我，我是私生子，你是个千金大小姐，你父母要是知道你跟私生子一起玩，肯定会揍你。”

她当时就哭了，然后小手抱着他抽泣：“可我是瞎子，哥哥不是也没嫌弃我吗？”

他意外：“你不怕你父母揍你？”

“怕，但是我更想跟哥哥在一起。”

他忽然明白，他们两个其实是同一种类型的人，在无数人的讥讽与嘲笑中，同病相怜，相互取暖。

那时候他在想，他的温暖不多，这辈子只够给她一个。

……

夜晚，秦漠接到警方电话：“请问是秦先生吗？我们查到了，这次顾小姐的车祸事件不是偶然，而是有人故意设计的……”

秦漠的眸子微微眯起，挂断电话后，手指温柔的抚摸着两枚发卡，然后将两枚发卡小心翼翼的装进盒子里：“落落，我会为你报仇。”

深夜，万籁俱寂，秦母和林初语搓完麻将回家，边聊边笑。

“伯母，我这里有一块儿从日本买回来的面膜，效果特好，待会儿我去你房间给你敷上试试。”

“还是你贴心。”

秦母笑着拍拍她的手背。

自从顾星落住院去世之后，林初语直接登堂入室，秦母原先不喜欢她，可林初语实在太会哄人，加上她家世也不差，后来便默认了。

至少比那个跟外面野种苟合的女人强。

秦母刚打开门，啊的一声惨叫划破云霄。

“伯母发生什么事了？”

“顾、顾星落……”

林初语看过去，小脸也唰的一下白了。

只见电视亮着，屏幕显示的一张顾星落的黑白照片，微笑的弧度在死寂的空气中显得格外阴森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