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泽序回到病房，梁妍已经睡着了。

他蹑手蹑脚走过去，捡起被子的一角替她掖好，之后，他又向之前两天一样，坐在床边的地毯上，拿出了手机，戴上耳机听那段录音。

梁妍在他刚进门的时候就醒了，这些天她根本就睡不好，刚睡醒的时候，梁妍总是觉得那个孩子，那个没有缘分来到这个世界上的孩子，还像之前的六个月一样完好无损地呆在她的肚子里。

刚才顾荆梅说她们把孩子葬了？梁妍的眼眶有些涩，自从知道孩子没了，她连一滴眼泪都没有流。

果然先人们说“大悲无泪”

是有其道理的，那种满腔悲伤无处宣泄的感受像是洪水，快要淹没了梁妍，她就像是窒息一样，想要呼救却说不出来。

梁妍转头看顾泽序，他闭着眼睛，手机屏幕上已经不是孩子的照片了，但是他却每天都在听孩子的那段胎心。

梁妍想，他也是很难过的吧，之前那么渴望那个孩子……

“顾泽序，我们去看看我们的孩子吧。”

梁妍突然开口，声音细如蚊呐。

顾泽序却像是背后长了眼睛，马上回头看她，脸上的欣慰溢于言表。

“你醒了？我们吃点东西吧！”

说着要去买粥回来。

梁妍伸出手来，想要抓住顾泽序，但没力气，只扬起了手。

顾泽序眼疾手快，抓住了她的手。

“我说，我们去……祭拜……那个孩子吧。”

“祭拜”

这个词汇没想到会用在自己那个孩子身上，梁妍心头的酸涩泛滥，连着眼泪咽了一口口水。

顾泽序身子一僵，愣了一会儿，把梁妍的手放回了被窝里。

“别着凉了。”

顾泽序出去买了一份鲜肉粥，回来的时候，刚好看见梁妍挣扎着起床。

她侧过身来，想扶着一侧的护栏起来，但几天没吃东西，她一点力气也没有，很快又跌回去。

“小心！”

顾泽序放下粥，上前去扶着她躺回去。

梁妍反抗的力量对于顾泽序来说根本就是挠痒痒，梁妍躺回去之后好像是生气了一样，翻过身去不看顾泽序。

顾泽序舀了一勺粥送到她面前，梁妍跟之前一样，是不理会的。

“等你身体好了，我带你去。”

顾泽序开口，声音凉凉的没有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