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理智和情感在某些时刻总是唱反调的，理智告诉她应该让江露生去，他天生净体，说不定真的有办法。

然而感情却不忍心让他再牺牲自己一次。

他也是人，他也是肉体凡胎，为什么一定要他这么伟大？

兰霜觉得自己浑身都开始痛了。

江露生的眼神温柔而干净，他摸了摸兰霜的头发，俯身在她的额上落下一吻，“人各有命，或许我生来就是为了完成今日的使命。”

说完他趁着兰霜毫无防备，一把将她推到了阵法中心，自己飞身而出，决绝而坚定，没有回头。

“师兄！

！

！”

兰霜回神，目眦欲裂。

战场中心，清河尊者等人已经是强弩之末，高强度的灵力输出耗尽了他们的体力，然而魔族却因为占据战场的优势，有源源不断的魔力供给。

眼看着那五个魔君马上要自爆了，清河尊者反而越发冷静，他手一甩，剑插进了最近的阵法链，切断献祭的魔人和血池的联系，他飞身而起，面色冷肃，周身灵力不断攀升。

宗主一惊，“你疯了？！”

清河尊者淡淡地看他一眼，“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已经没有其他办法，魔族没有了，我们也没有了。”

宗主一噎，魔族若是有办法，就不会用自爆来阻拦他们，而他们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能阻止他们自爆，可以说打到现在，双方都走上穷途末路了，只看谁更狠得下心！

“等我走后，照顾好我的徒弟们，告诉他们人终有一死，为大道而死，死而无憾。”

清河说完便冲向了那五个魔君。

宗主咬紧牙关，用力到脸都在抽搐，他握紧自己的剑，恨得不行，然而他还不能死，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他转身对着众人喊了一声：“魔族祭祀已破坏得差不多了，剩下的我们无力阻挡，五个魔君自爆，整个战场都会被波及，不管未来如何，仙门还需诸位坐镇，人间也需诸位庇佑，现在请诸位带着弟子速速离开战场！”

不少人都看见了清河尊者的义无反顾的身影，也猜到了他是去做什么，肃然起敬的同时眼眶发热，他们不是不想留下并肩作战，而是一旦都折在这里，仙门中高等战力全军覆没，魔族余孽趁机发难，那将是整个大陆的浩劫！

所以从一开始来的时候，各家已经提前安排好了接班人，也打算在最后关头把自己的人送出去，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仙门的未来不能断送在他们这一代。

是以在忘虚宗宗主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其他宗门的宗主和长老用尽最后一点灵力在战场上撕开了一道口子，“走，快走！”

这是时空裂缝，进去之后可以用最快的速度回到忘虚宗。

“不，师父——”

“长老！”

“别回头，走啊！”

兰霜看着那一片喧闹，面无表情，旁人生死与她何干？她也不会走，就算是死，她也要看江露生最后一眼。

“兰霜！

走！”

宗主发现兰霜还在阵法里没动，立刻冲她喊了一声，然而兰霜淡淡道：“宗主，你走吧，忘虚宗不能没有你，我不走，我不能没有江露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