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蓥一心想，把孙子拉扯大，那小烟呢？

卓阳像是看出了他心里想的，说：&ldo;小烟……小烟可能是罗婆婆的孙女儿。

&rdo;

&ldo;可能？&rdo;

卓阳说：&ldo;晚上风凉，你这么吹会生病的。

&rdo;伸手就将一旁的车窗给关上了。

陆蓥一：&ldo;……&rdo;心想你能把话题转得自然点么。

卓阳却又接了下去说：&ldo;罗婆婆的孙女儿在小时候就走丢了，小烟是去年上半年自己找上门来的，她到现在也还没入籍。

&rdo;

陆蓥一心里有了点眉目，怪不得小烟那么怕罗婆婆的孙子。

卓阳又说：&ldo;罗婆婆的孙子想要把旅馆卖了，但是罗婆婆不肯。

&rdo;

&ldo;为什么？&rdo;

&ldo;纪念。

&rdo;卓阳看了陆蓥一一眼说，&ldo;那间旅馆是罗婆婆的丈夫留给她的最后纪念，她结婚以后就住在那里，已经七十多年了，对她来说，旅馆的存在比其他任何事物都更重要。

&rdo;

陆蓥一说：&ldo;就没有其他办法吗？恕我直言，我看那个孙子也就是想要钱，给他点钱不就得了。

&rdo;

卓阳轻轻呼出一口气：&ldo;那小子赌博欠了高利贷，要还好几百万，罗婆婆的积蓄都给了他了，只剩下这间旅馆。

&rdo;

陆蓥一不吭声了，这是一道难解的题，旅馆是罗婆婆的，孙子也是罗婆婆的，还有个小烟在，最后怎么选择他们这些旁人再急也帮不上忙。

只不过对自己的奶奶都能使出暴力手段又好赌的孙子，陆蓥一可讨厌得很。

下了公车，两人又走了一阵，回到了蔷薇山庄。

整座旅馆里都黑漆漆的，下午弄断的自来水管已经修复了，然而地上还是泥泞不堪。

提前香消玉殒的蔷薇飘落了一地花瓣，一只巨大的铁球停在地上，夜里看来，几乎像是个狰狞的怪物。

卓阳打开门进去，点亮了客厅的灯。

他说：&ldo;你饿不饿，我给你做点东西吃。

&rdo;

为了守着罗婆婆，他们谁都没顾得上吃饭，只有小烟在卓阳的强行劝阻下稍微吃了点面包。

陆蓥一说：&ldo;好啊，随便弄点什么就行。

&rdo;

卓阳洗了手，正要开冰箱，忽然电话铃响了起来，他腾不开手，说：&ldo;陆先生，麻烦你帮我接个电话。

&rdo;

陆蓥一接起电话，&ldo;喂&rdo;了一声，跟着脸色变了变，说了几句，过了会，挂断了电话。

陆蓥一说：&ldo;卓阳，你有没有听说过一个叫郑志的律师？&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