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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路说:孔丘。
这时,子路是在对长者说话,所以直呼孔子其名。
长沮又问:是鲁国那个孔丘吗?
子路说:是的。
长沮说:那他知道渡口在哪!
这是话里有话。
意思是:你们家孔夫子不是给天下人指点迷津的吗?还找不到渡口?或者说,孔某人早就知道出路在哪儿了,何必还来问我?
两种解释,都通。
子路碰了个软钉子,只好又去问桀溺。
桀溺问:先生哪位?
子路答:仲由。
桀溺又问:是鲁国孔丘的学生吗?
子路说:对的。
桀溺说:现在普天之下都是滔滔洪水,谁能改变?又跟谁一起去改变?与其像孔丘那样,只是拒绝坏人,还不如像我们这样,拒绝整个社会。
说完,两人只顾埋头干活,不再搭理子路。
子路无奈,只好回去报告孔子,孔子听了,感慨万千。
孔子说:天下如果太平,我又何必东奔西走?5是啊,正因为天下无道,才要救世嘛!
问题是,救得了吗?
救不了。
这一点,就连子路也明白。
子路的说法,是&ldo;道之不行,已知之矣&rdo;。
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去做?因为一个君子,是有担当的。
挺身而出,只不过是为了推行自己的主张,尽到士人的责任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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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不容辞,也只能坚持。
有一次,子路没能赶在关门之前进城,便在鲁城的外门睡了一宿。
第二天早上,看城门的小吏问子路:你从哪里来?
子路说:从孔子那里。
那小吏说:啊!
就是明明知道做不到,却偏偏还要去做的那个人吗(知其不可而为之者与)?7
好一个&ldo;知其不可而为之&rdo;,这就是孔子的精神。
这种精神是值得尊敬的,事实上也有人尊敬。
有一个镇守边疆的小官就曾对孔子的学生们说:天下无道已经很久了,老天爷是一定要让先生做人民导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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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职务叫&ldo;仪封人&rdo;的小官并没有说错。
汉武帝之后,孔夫子真的被尊为&ldo;大成至圣先师&rdo;。
可惜他这位人民导师却只是一道华丽的金边,中看不中用。
何况这金边装饰的,还不是孔子要恢复的周制,而是他想都没想过也不会喜欢的秦制或汉制。
无疑,这不是孔子的遗志。
可惜这由不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