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周行实在不满于闻人合这副不咸不淡不紧不慢的调调，&ldo;国师这晋天观可是什么好饭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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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人合也不恼，&ldo;陛下为何事烦忧？&rdo;

赵周行将流珽的话转述了一遍，&ldo;前人有礼贤下士，可见与人相交，并非只为买卖。

但……以礼相待，换取忠心，是否也算是一桩买卖？朕虽然解决了一桩大事，但心中却更添烦恼。

这话说对也对，说不对也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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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人合在赵周行对面坐下，拿起茶杯轻轻一吹，几片绿叶轻轻荡开，&ldo;记得臣曾问过陛下，觉得臣是怎样的人。

在陛下心中，臣或许是个寿数千年的老妖怪，但陛下真的是这样以为的吗？&rdo;

赵周行眼睛都没眨一下，&ldo;的确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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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人合似是极为无奈的一笑，&ldo;陛下今日的疑问，为何不问郑大人，不问流珠，不与季相去说，也不与何尚书探讨，却偏偏跑到臣这晋天观来与臣说？&rdo;

赵周行一时语塞。

闻人合慢慢喝着茶，更漏的声音滴滴哒哒，在屋中回响。

&ldo;天晚了，陛下不要过于思虑。

&rdo;闻人合放下茶杯，&ldo;臣乃是这赵国的国师，赵国在，臣在，赵国不在，臣不在。

不需买卖，不需两讫。

世上之人事，有千般样。

样样不同，皆需用心。

来人，送陛下回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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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周行走到门前，忽停住脚步，&ldo;哪一日赵国不在了，国师要去往何处？&rdo;

&ldo;陛下说笑，赵国必将千秋万代，那一日恐怕陛下是看不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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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朕说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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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人合笑了笑，&ldo;从来处来，往去处去。

陛下请回，明日旬十休假，陛下该好好休息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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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人合目送赵周行离开，走上观星台，遥望着满天星辰。

世上人事，皆有定数。

为因来，为果去。

寿与天齐之人，待天倾时，与蝼蚁又有何异。

赵周行回到宫中，换了衣服，叫人把折子搬到寝宫中，捡了一本慢慢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