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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小小的人形站在森林里、沼泽地和平原上,如果不知道真相,一定会觉得他们十分无助,十分可怜。
摄像机不停地从一个移到另一个,扬已经看出他们的脸在合并成一个相同的模样。
他曾见过用几十张照片相重叠获得一个&ldo;平均化&rdo;的脸,结果就跟这些面孔一样空洞僵硬、毫无特性。
他们似睡非睡,神志恍惚,眼睛紧闭着,就像他们头顶上的大树,对周围毫无知觉。
扬在想,他们的头脑几乎成了一大块编织毯上的一根根单独的线,在这复杂的网络中到底贯穿着怎样一种思想?他现在发现,这块毯子盖着许多个世界,许多族类,还在不断变大。
转瞬间的变化令人头晕眼花。
扬一会儿看见下面是一片繁茂之地,一切都很正常,除了那里不无规律地点缀着无数小小的雕像,遍及四野。
然后,此间的所有花草树木和活物倏忽而逝,统统消失。
留下的只有平静的湖水,弯曲的小河和被剥去绿色植被的褐色山丘,还有那些沉静、漠然地,制造了这场毁灭的一个个人形。
&ldo;他们为什么这么做?&rdo;扬深吸了一口气。
&ldo;也许其他思想的存在惊扰了他们,甚至植物或动物那种初级的思想也会造成干扰。
我们相信,有一天他们会发现物质世界也一样让他们分心。
谁知道那时候会发生什么。
现在你明白为什么我们完成了任务就撤离了。
我们还会继续研究他们,但永远不会进入他们的领地,甚至不会在那儿放置器械。
我们敢做的也就是从太空观察他们。
&rdo;
&ldo;这是很多年以前了,&rdo;扬说,&ldo;可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情?&rdo;
&ldo;很少发生什么。
这段时间里他们不再活动了,也不在意白天还是晚上,夏天还是冬天。
他们还在尝试自己的力量;有些河流改了道,还有些从下往上流到了山上。
不过他们没做过任何看起来有目的的事。
&rdo;
&ldo;他们完全不理会你们?&rdo;
&ldo;是的,这倒没什么好奇怪的。
他们成了超智的一部分,这个实体了解我们的一切。
看来它也不在意我们研究它。
如果它希望我们离开,或者别处有任务需要我们完成,它就会明确表示出这种愿望。
在这之前,我们还留在这里,让我们的科学家多搜集些知识。
&rdo;
这就是人类的终结。
扬伤感地想,但也十分无奈。
没有任何预言家预见到这种结局,既不乐观,也不悲观。
但这个结局也倒合适,表现出一件伟大艺术作品崇高的必然性。
扬看到了广阔无垠的宇宙,明白了那里不是人类待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