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脚是发颤的。

他坐在沙发里，第一晚，他微微泛红的眼框，接着每一晚，他空洞的眼神……

不要、不要、不要……

气喘吁吁的跑上17楼，脸上全部都是慌张的泪水。

手，却不敢推开那道连着病房的安全门。

……

心，莫名慌张的揪着。

……

&ldo;医生。

&rdo;隔着安全门，她听到了他的声音，&ldo;我父亲今天怎么样？&rdo;

&ldo;还是老样子，痛得打滚，你应该清楚……是末期，我们无能为力……&rdo;

&ldo;截肢呢？会不会好点？能活多久？&rdo;他的语气是黯然的，因为，答案他早已知晓，只是不死心，所以还是询问了。

&ldo;柏先生，你应该清楚，癌细胞已经蔓延了全身，已经过了可以截肢治疗的时期……&rdo;

&ldo;……&rdo;他沉默着。

&ldo;这一、两个月里，你们家属多陪陪吧，病人哪天会病发去世，我们也说不准。

&rdo;医生好抱歉的安慰声音。

……

不是他……

她的心，松下，又揪起……

他只有一个亲人了，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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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确定他中午不会过来，她抱着一大早就开始炖的骨头汤和白米粥，忐忑的站在他父亲的病房门口。

病房里的人，象结婚前见到的一样，苍白、瘦骨岭峋的可怕。

&ldo;……爸……&rdo;她咽咽口水，不安的唤人。

她有点怕他父亲，她亲眼见过好几次他父亲对他拳打脚踢，她亲眼见过他父亲对金钱毫不掩饰的贪婪，她有点怕……但是，他是他的父亲……

老人凌厉的目光顿时投she而来，即使身子骨已经疼痛到僵硬，眼神里的厌恶却一分也不会少。

他一眼就认出了她，一个推开他儿子，硬生生挨了他一巴掌的女人。

&ldo;不要喊我爸！

我没有儿子更不可能有儿媳妇！

&rdo;老人神色唳然。

她一怔。

&ldo;……爸……&rdo;她依然柔声唤人，径自走到老人的床前。

老人冷着一张脸，不理睬她。

她将保暖壶的盖子打开，顿时整个病房香味四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