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不是一个脾气好的人，如果她脾气好的话，师傅也不会被天天气着了，天井巷里的每个人都被她烦过，从青山村里走出来，她的脾气就已经不好了。

人总是会变的。

余薄看得出来，她的脸上有一瞬间的哀伤，绝望、痛苦的挣扎，她经历过什么？

余薄是个聪明人，他知道有些话不该问，也知道能将这种情绪很快的遮掩过去。

他说，“马上江城要有庆典了。”

余薄见她望了过来，便继续说，“江城每年夏季都会举办庆典，据说是为了祈祷上苍为保佑江城风调雨顺。”

“庆典上会有各色各样的小吃，其余小城小县的人都会过来做生意。”

余薄又说，“不过庆典人多，总是不安全的，到时候我自会来接尚小姐。”

“劳烦余先生了。”

“叫我余先生就见外了，就叫我余薄好了。”

“清婉。”

余薄眉眼舒展开来，像清风徐徐，笑容似三月里的湖边杨柳，给人带来都是温暖。

他是个很温柔的人，尚清婉想，是真的很温柔，也是真的好，和那个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走的靳良真是相差的很大，一个随心所欲，一个考虑周全。

余薄念着她的名字，眼里是欢喜，心里是雀跃，就连走路的步伐都松快了几分。

他是一个在别人眼中风光霁月之人，京城的余家主，可如今走在集市上，走在她身边，他就变成了一个再也普通不过的普通人。

这样挺好，余薄想。

他们去了一家茶馆，点了一壶龙井，两盘豌豆黄。

尚清婉捏起一块豌豆黄，“以前我从未吃过这些。”

师傅不让她吃，三师兄经常出去会偷偷给她带糕点，被师傅发现了就吹胡子瞪眼，说不能吃外面来的食物，不能吃来历不明的食物。

师傅不喜欢外面，尚清婉也不喜欢，外面的纷争太多了。

余薄看着她陷入了沉思，脸上尽是悲哀，一时之间也不该说什么。

良久，他吐出一口气，灌了一口茶水说，“清婉现在欢喜吗？”